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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第六章

慈爱,

温暖。

荧光虫散开,绚丽的光芒随之消逝。林中小道突然间冒出几盏路灯“扑通”“扑通”地跳着,你推我挤。当路灯上一只只眼睛瞧见乌达后,竟顿时安静下来,规规矩矩地弯下腰,站在小道两侧,同时打开“头”上的小灯领着乌达,将他送出树林。

真美…好一幅秀丽的山水画!

蝴蝶在野花丛留连戏舞,蟋蟀在乱石堆雨点击鼓。池塘内几片荷叶用翠绿的外衣衬托着粉红女郎,娇姿欲滴,恰到好处。青蛙在水潭中欢快的伸开四臂畅游无阻。

再走几步,便能近近的看到木屋,屋前屋后种植着各种含苞怒放的花朵,牡丹、芍药、映山红、芙蓉、菊花、象牙红、丁香……无论贵贱,各种叫不出名字,长相稀奇可爱的花儿被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。又忽然,从屋内传出一阵素雅清远的笛声,花儿的茎叶像在盆中跳舞,待笛声进入高潮,花儿竟相开放,绽放着它们的笑容,散发出一股泌人心脾的芳香。

伴随着花香,笛声骤然停止,木门“咂咂”的打开了。

乌达一愣……

他看到了什么?

木屋内站着一位老妇人,手里张罗着毛衣,穿着朴素的蓝布衣,银白的头发间写满了岁月的荣光和苍霜,没有一根杂发。

老妇人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,微笑地对乌达说道:“孩子,快进来吧!”

“你是……库娅神婆”。乌达惊恐地睁大双眼,趔趄地后退了几步,欲要拔刀。

“你在说我的同胞姐姐吗?孩子,她竟把你吓成这样了。”老妇人说道。

乌达上下打量了老妇人,依然慈祥,他便恢复平静,想要说什么,老妇人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手帕在乌达嘴划过,将他嘴巴封住了。

“进来再说吧!”

老妇人请他进了屋,听他叙述卡布伊族的灾难。

她点着头,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椅上,一边织着手中的毛衣,没有说一句话,乌达说完后,老妇人面色凝重地说道:“天灾人祸啊!唉,你说的大部分我已了解,神镜的事我也大略知道了。”

“那么……神镜,它究竟是什么?”

“它是库娅所持神器之一,名曰萨朵耶尔,意为前往未来晓知神喻之镜。镜中幻象虚虚实实,假假真具,虚亦实,真亦假,全凭神念所定则。”尹曼尔神婆说道。

“难道镜中命运无法改变吗?”

尹曼尔神婆点点头,同时点燃了好面前桌上一柱丹香。顿时,香雾弥漫,充泄房间,似仙境,入口鼻之内,乌达感觉轻松了些许,于是她正色道:“命运无法避免,更无法人为的改变结果。我们人类虽无法左右结果,但是我们能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过程,是消极颓然,还是勇往直前,面对现实,这是神赋予我们天生选择的权利。”尹曼尔盯着乌达的眼睛,停顿了一会,她皱着眉,从口中呼出一口气,又接着说:“圣德安尔,我们的家园,庇护我们的土地,神!不会弃之不顾,大自然,是伟大的创世神,风啊,苏德尔,保佑我们吧!”她轻轻掸去香柱上的黑灰苦笑。

“我……”乌达说“去还是不去?”

尹曼尔神婆说:“孩子!你的心中不是已经有所决定了吗?不然你找我干吗?”

“希达拉克……库娅神婆她会阻止我的。”

“她当然会阻止你。”尹曼尔神秘婆瞧了瞧乌达裤角上一块黄色的污迹,不屑地笑了,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看似普通的蓝色晶体。她停止了织毛衣,将毛衣盖放在晶石上,缓缓浮在空中,她念道:“古拉里斯维多卡亚”

毛衣消失得无影无踪,被蓝色晶体吸入,在空中绽放光芒,无比的魔力,幽蓝的火焰从晶石内部升起,包裹着晶石。尹曼尔看准时机再次念道“古拉里斯维多卡亚”。晶石转眼血红,光芒更加耀眼,乌达的心中不知不觉充满了敬畏,仿佛神就在眼前。尹曼尔接过晶石说道:“这就是圣德安尔的圣物,通往另一世界的大门钥匙薇雅。”她挥手变出一根雪白的银线,捆绑在晶石上,系在乌达的脖子上,郑重其事地说道:“库娅交给我,而你必须得肩负命运走向来世的光明。”

乌达手托着薇雅,淡蓝色的光泽,它的一端尖锐无比,似一把锋利的匕首。

“如果找不到解药,那么你就去找克诺吧!他总有办法”。

“克诺是谁?也是圣德安尔人?”

尹曼尔神婆背过身,这是一段令他伤心的往事,不愿提起。

“问题真多,孩子,总之你去找他吧!”尹曼尔神婆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,但是她很快恢复了精神,对门外喊道:“雅娜!雅娜!这孩子还没回来吗?”她拒歉地看着乌达说:“本想让她领着你去禁地的,这孩子虽然不是一正经的女孩,但她本事也不小,只是太调皮。嗯!谁知道她未来是一名怎样的魔法师呢?”

“雅娜,也是魔法师吗?”乌达说道:“普通人也能成为魔法师吗?”

“当然,拥有魔法有两种途径,一是天生魔法师,雅娜就是,二为学徒魔法师,靠向魔法师学习而获得魔法。其中天生魔法师则被认是苏德尔的纯正血液后代,能比他人更快更好掌握风的力量。”

“那么风的力量究竟如何来的呢?”

“风来源来源大自然,自然之风哺育着整个世界,及生态平衡的秩序。圣德安尔因风而繁荣不灭,希达拉克放弃自然之力选择走向死亡,风是无穷无尽的,无论世界多么黑暗,你的心都是一座风车,等待风才能运转。”

正说着,从窗外探出一个脑袋,笑嘻嘻地看着二人。

尹曼尔神婆说道:“雅娜,快下来!别摔着,告诉婆婆有什么好消息。”

雅娜从窗外翻进房内,敏捷灵巧地跳在地上,她向尹曼尔神婆递来一包茶叶,说道:“婆婆,耶斯拉族长给的茶叶,哦!还有……”

雅娜小跑到屋外,提着大包物品,沉重的放在地上。

“会心节大典,香客们送的。”

尹曼尔神婆皱了皱,对雅娜说道:“魔法师的本职及为人们服务,应是无条件的奉献,茶叶就收下了,其余的退回吧!”双手旋动着火魅,幻化出无数的火花,进入物品内。这些东西注入了魔法,有了生命,自个儿打开屋门,飞往原主手中,大小物品在出门时不免发生冲突,但经过神婆的调教,它们还是兴奋的飞走。

她转而对一边紧绷着脸思索着的乌达说道:“别让自己活得太累,应该学着想开,看淡,学着不强求,学着深藏。生活就这样,你对它微笑,它也对你微笑。不如,孩子,一起共进下午茶吧!”

乌达点点头,他回身看到雅娜,少女调皮一笑,便进了内室。

雅娜脱去法师袍换了一件天蓝色的上衣,坐在镜前梳理了头发。不一会,尹曼尔神婆走进来,笑道:“雅娜,怎么样?耶斯拉族长同意吗?”

“嗯!族长同意婆婆的观点,已经亲自前往卡布伊族与库娅婆婆商讨。”

“很好,也不知道瓦罗老头怎么样了,哎!雅娜,禁地的周围皆是悬崖荒漠,一定要小心。瓦罗应该会帮助你的,至少在我与他的情分上。不过不知道老头子这十二年过得怎样啊,他还记得我们吗。”

“伯伯会帮我的,至少应该是我与他的情分。”雅娜说道,她又披上了白色的法师袍。

“圣德安尔将迎来命运转折的瞬间了,你们一定得把握好。”

尹曼尔神婆便去泡茶了,她并没使用魔法,与常人最普通的人一样,拾柴,烧火,烧火,泡茶,倒茶,紊丝不乱,最后将一杯清香洌水的茶端到乌达的手上。

“婆婆,您为什么不用魔法,这样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尹曼尔神婆坐在木椅上,深深吸入一口沁人的清香,说道:“魔法是神赐予我们帮助更多普通人的工具,而非自己得利的铺脚石。滥用魔法,哪怕一点点,便有可能引起普通人内心的嫉妒,加深二者的矛盾,由此打破世界的平衡。”

“魔法师如同杯底的茶叶,只有一颗赤热之心才可以感化并领悟到魔法真正的意义和力量。是吗?婆婆。”雅娜从房內走出来,说道。

茶香缕缕,与浓郁的香雾揉合在一起。短暂的娴静,三人沉浸在一段回忆中,也许,不久的将来,一个月甚至几日后,喧闹的世界不再会容忍一处安谧的角落。他们势必将战斗,

为自己而战。

为生存而战。

为梦想而战。

为家族而战。

为世界而战。

为爱而战!

……

半晌,香柱上最后一火星熄灭,尘埃抖落在地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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